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浪漫,不如悉心陪伴

发表时间:2022-08-18 20:42:51 [查看原文]
 
    七夕是中国的情人节。大街上充斥着年轻人的鲜花与热情,一些珠宝金饰店里,想要表达浪漫的情人爱人亦来往不绝,着实令已过不惑、结婚已十六年的我眼羡不已。
       七夕的晚上,情侣们各式各样的浪漫在朋友圈里刷屏。我亦羡亦嗔地对老公说:浪漫、浪漫,看来今后“浪”就只是人家年轻人的事了,我们就只能“慢”(漫)了。“今后就只剩慢了。”他笑一下,把我揽入怀里,他手机上郭德纲的相声正说得起劲,里边说的人不笑,他全神贯注地看着笑着。
      我慢慢推开他的手臂,感觉还不如自己抱着枕头更舒服一点。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!其实,记忆中这十几年里,除了早些时候混上过一次生日蛋糕、一双出差回来捎的镯子镜子,我们就再几乎没有“浪漫”过,无论逢年过节。不过孩子们的摇摆车、滑板车玩具他倒会想起来买,孩子们喜欢吃的鸡翅他也没少往家带。我们之间,更多的是如水般的平淡,甚至是静影沉璧,波澜不惊。
      凌晨四点,腹中一阵绞痛把我弄醒。怕惊扰了身边的他的美梦,我只好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,悄悄往厕所跑。本以为是啃了玉米穗又喝了冰镇饮料后很常见的拉肚子,没想到两小时的折腾我五六次,肚里肠里连稠带稀基本清空,怕是严重脱水了。到快六点真撑不下去了,我只好推醒他,说:快去找医生,我不行了。
      “真傻,不早叫我。”他嘟囊着,爬起来,去找医生。
       急性肠胃炎。躺在床上,我几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。他已到隔壁医院为我包了药,凉好开水,扶我起来,把药片放在我的手心,服侍我喝下去。
       可能是瞬间身体过于虚弱,药刚进喉咙一半,便一股脑儿被我“哇”的一声吐出来,吐在床沿上、地上,差点喷他一身。他急忙又把医生叫来,给我打了止疼针。一会他吃过饭过来问我:“打过针有啥感觉?”我说冷,他又为我抱来一条被子,盖上。
       难得地见他请了半天假,我一躺下来,送女儿弹琴的任务自然也落在了他的肩上。开车临走前他再三叮嘱我:半晌如果有事一定给我打电话。隔着窗给我摁两声喇叭,这是他开车出门的示意。
       他走后,我蜷在被子里,夏日的炎热仿佛与我隔绝,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缓缓向上袭来,浑身一阵阵的发冷,头上却又不自主地不断冒着汗珠,四肢丝毫无力想沉沉睡去,却又心烦意乱无法入睡,真是一种难忍的折磨!没给他打电话,一个电话过去,意味着他将多跑一个来回,多少还是有点于心不忍。
       临近晌午,他发微信过来:看你想吃什么东西,捎点回家。我说不必了,不想吃。午饭也没心思吃饭,只服了药。
       下午又是发烧,一边冰冷一边冒汗,被子已半湿。原本请了半天假的他突然决定干脆不去上班了,在家陪我输液,在家躺着比在医院舒服点。让医生兑好药过来扎上,接下来换瓶子拔针头的事由他来做,这已是这十几年中因娶个多病的老婆而学就的熟练本领。也真难为他了,我心头掠过一丝暖意:毕竟,鲜花与首饰只是让人看的,没有也罢!
       多愁善感的我!躺在床上,任回忆一幕幕在眼前浮现:刚结婚时教中三,早晨四五点起床骑摩托车送我去学校的有他;冬天大雾弥漫之时,自己请不了假却打电话让邻居送我去考试的是他;奶奶过生日那天,冒着风雪来祝寿的有他。孩子初生那会儿,夜里为我递尿不湿的有他,白天当着父母面儿为孩子洗尿布的有他;在工地施工忙活一整天,每天灰头土脸踏着夜色中最晚一班车回家的有他;每逢星期天隔三岔五提醒并陪伴我去娘家走亲戚的有他。每天晚饭后准时八点跟我“汇报工作”、嘘寒问暖视频聊天的有他……
       尽管偶尔他调皮地戏称我为“邱张氏”,东西找不到时会连名带姓地大声喊我,但我家的房子、汽车都跟我同姓同名,除了一切实在无法或不必要用我名字命名的东西之外。
        一次与他的同事在一块吃饭,一个女同事见他为我夹菜,说我哥对你真好。我说我不也给他夹菜了么。谁知那女同事与对面另一个相熟的男同事对视一笑:“嫂子,其实我们都忖出来了,哪天只要一发工资,我哥可是下班多晚都要赶回家,绝不让工资在工地上过夜。”说完之后满桌的人开心一笑。当他回过神,便涨红了脸,大叫一声:“喝酒!合伙过日子么,上交工资是应该的,革命靠自觉。不能再夸我了啊,都快吃菜,喝酒!”
       是的,我想一个心里装着家的男人,虽说浪漫不会,总也坏不到哪儿去。……想着想着,我不禁微笑起来,轻轻伸手揪着他一只耳朵。我想起一部喜剧电影里说过“耳朵大了有福”,呵呵,真想给他再拉长拉大点。
        “好点了吧,终于又有气欺负我了。看我一会不……”他说着,从床边站起来做着对我左右扇巴掌又拳击的样子,“不过,以你现在的情况,应该还打不过我。”
       “你别光表演,把手机拿来,录成视频给我妈发去。”
       “以我的人品,你真发去估计也没人信。还是安心输液吧,得熬够三瓶。快了!”
         ……
       不经意抬头,看见我用细绳穿起来吊在婚纱照下的定婚戒指,它朝我闪着光。这么多年过去,它依然在闪光。
       “老弟(我比他大十个多月,习惯这样称呼),你是不是有时候也会烦?摊上我这个搁不住用的老婆。数清数不清,帮我拔多少回针了?”
        “不烦,烦啥哩,反正已经摊上了,摆脱不了了,像你这样的退货又没人要,----快别胡思乱想了。再不听话真拧你脸了啊?”
        ……
       药液,一点一滴,顺着透明的管子慢慢流进我的血液。不止药液,仿佛还有一缕蜜汁,在随之倾注于我的体内,丝微疼痛的同时,更多的竟也让我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,是平日匆忙琐碎的盐米油盐中所不曾嗅到的。不知为什么,我每经一次病痛,就会让我多得一次人生的感悟与阅历。
       晚上,看着他劳累一天后熟睡的样子,心已无怨,反而多了一份理解与成长:在男人的世界中,一切都应是直白的、简单的。有责任,就去担当;至于女人的心思,他们或许不屑、也不愿花太多时间去琢磨。
       诗中写道:两情若是久长时, 又岂在朝朝暮暮。我说:夫妻情深意浓时,莫过于心中有你、在你最需要的时候能悉心陪护你。
      浪漫,不如悉心陪伴。 今生有他,足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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